一月末，酉时。
夕阳西下，红了半边天。
按照祖祖辈辈的惯例，这天应该是一大家子人坐下来，和和美美的吃顿团圆饭的日子。
但在暮色下的福来镇里的一处名叫稻香巷的偏静地方，有位少年半蹲在小院里，少年看上去清瘦无比，此时的他正按照习俗在桌前不远处的一个铜盆里，烧着屈指可数的黄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少年姓周，叫清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在小清风还只有八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此后便只留小清风一人孤苦伶仃的长大到了十西五岁。
若稻香巷还是稻香村那也还好，毕竟街坊邻居都是本地人，平时没事还能帮帮小清风这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但可惜自小清风七岁那年，在稻香村发现一处矿脉后，大量的人开始涌入这个小小的稻香村，硬生生将稻香村挤成了稻香巷。
就连朝廷也专门在此地设立了一个监察司，改名叫福来镇。
但好景不长，脉矿就像是一个空壳一般。
才开采一年多便轰然倒塌，原先的监察司如今也蛛网密布。
自那以后民风淳朴的稻香村也变成了尔虞我诈的福来镇。
小清风的年少生活并不如意，年幼的他便每天为生活奔波劳顿。
草鞋总是编到月亮挂上屋檐。
麦草在掌心磨出细痕，刚结痂的地方又被新的草刺扎破，渗出的血珠混着草屑粘在指缝，他却只敢用袖口蹭蹭 —— 要是弄脏了草鞋，镇上的货郎就不肯收。
隔壁的阿虎总在这时举着糖人跑过，竹门 “吱呀” 一声，飘来私塾先生教背书的声音，小清风攥紧手里的草绳，把耳朵往编了一半的蓑衣里埋得更深些。
入夏的时候巷口老槐树的影子能盖半个院子。
别的孩子光着脚在井边冲凉，把瓜果泡在井水里打闹，小清风却背着沉甸甸的药篮往山里跑。
药篮的藤条把手在肩上勒出红印，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里，涩得他睁不开眼，却不敢停下 —— 张婆婆的咳嗽药晚了会加重，李大叔的跌打酒等着敷。
有次遇上暴雨，他把药篮裹在蓑衣里，自己淋得浑身湿透，在山路上摔了一跤，膝盖磕出青肿，爬起来第一反应是摸药篮有没有漏。
那天回到家，他对着铜镜看自己晒脱皮的脖子，指尖碰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却突然笑了 —— 药没湿，明天能拿到铜板买米。
北风一刮，河面就结了冰。
孩子们裹着厚棉衣在院里堆雪人，雪球砸在棉帽上 “噗嗤” 响，小清风却蹲在江边，把鱼竿插进冰窟窿里。
鱼竿冻得发僵，手指裹着破旧的麻布，还是冻得发麻，好几次鱼上钩时没攥紧，眼睁睁看着鱼线扯着水花溜走。
他盯着冰面下隐约的鱼影，想起娘临终前说的 “要活下去”，便把麻布又裹紧些，往手里哈口热气。
有回雪下得大，他在江边守到天黑，终于钓上两条小鱼，揣在怀里往家跑。
路过阿虎家时，看见窗户里暖黄的灯光，阿虎正举着糖葫芦给弟弟看，小清风摸了摸怀里还带着体温的鱼，脚步没停 —— 这两条鱼，够他吃两顿热粥了。
日子一天天过，小清风的手越来越巧，编的草鞋又结实又好看，织的蓑衣能挡住最大的雨；他认得山里每一种草药，知道哪种能治咳嗽，哪种能止血；他能听着风声辨天气，看水纹找鱼群，就算在黑夜里，也能凭着记忆摸回山里的路。
别的孩子还在为丢了弹弓哭鼻子时，他己经会把铜板仔细包在布兜里，计算着下个月的米钱；别的孩子还在问先生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时，他己经学会在暴雨前加固屋顶，在结冰的江面上凿出安全的冰窟窿。
那天他卖完草鞋，路过巷口老槐树，看见阿虎和几个孩子在树下追蝴蝶。
一片槐树叶落在他肩上，他抬手拂去，忽然看见自己掌心的老茧 —— 那是编草鞋磨的，是背药篮勒的，是握鱼竿冻的。
他站在树影外，看着孩子们笑得露出豁牙的模样，没有羡慕，只是轻轻攥了攥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年幼的小清风学会了生存！
烧完纸钱的小清风慢慢的走到桌子旁坐下，桌上放着简简单单的西菜一汤，那汤自然是小清风大清早便在小溪里垂钓上的鲫鱼所烧的鱼汤，那西菜则更是简单的青菜、白菜；这些便是他今日晚餐的全部。
虽然只有他一人坐于桌上，但桌上却放着西副碗筷。
这些年，年年如此！
每年这个时候小清风都会自己一个人说着这一年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
就像是个孩子每天回家和父母谈着家常撒娇一般，和和睦睦。
刚开始的前几年，村里的老村长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来陪一陪这个可怜的孩子。
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人终究还只是人，老村长在小清风十岁那年也走了。
至此，小清风便真的是一个人在这不大不小的福来镇里摸爬滚打了！
月亮开始慢慢爬到太阳的位置，小镇也开始亮起了灯火。
说完话，吃完饭，周清风便一个人在院子里扎着马步，半个时辰过后，周清风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发颤，裤腿早被汗浸得发沉，贴在小腿上凉飕飕的。
他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牙咬得发紧 —— 心里想着今天上山采药背药篮时，山腰的碎石子差点滑了脚，若不是胳膊还有些力气扶住树干，药篮早滚下山了。
此刻膝盖酸得像要散架，他却只悄悄把脚再分开半寸，让重心更稳些，心里只念着：“再撑会儿，撑住了下次背药就不晃了。”
等腿抖得实在站不住，他才挪到院中央那方青灰色巨石前。
说是巨石，其实也不过是前几年暴雨冲下来的碎石罢了，只不过周清风看起来实在过于瘦小，周清风屈膝蹲下，双手扣住石头底部的凹处，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 胳膊上的青筋瞬间绷起来，像老树根似的鼓在皮肤下，脸憋得通红，巨石才勉强离开地面半尺。
“呃……” 他闷哼一声，手臂酸得像要断，掌心被石头边缘的粗粝磨得发疼，上次编草鞋留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痒。
周清风就这么举着巨石，一步一步挪着小碎步，每走一步，脚掌都在院落的泥地上压出浅痕。
院墙外传来阿虎和伙伴们玩弹弓的笑声，“啪” 的一声，不知是谁的弹丸打在了院门上。
小清风眼皮没抬，只是把巨石举得更稳些 —— 他见过镇上的镖师，胳膊粗得能箍住水桶，走夜路时没人敢拦，他想，自己要是有那么大力气，下次进山遇到野狗，就不用慌慌张张往树上爬了。
终于撑不住时，他轻轻把巨石放回原处，“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的草屑都跳起来。
他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便走到门前台阶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个陶碗，倒出早上剩下的凉米汤，小口小口地喝。
碗沿碰着嘴唇，他瞥见自己手背上的擦伤 —— 是昨天凿冰窟窿时被冰碴划的，现在结了层薄痂，和掌心的老茧叠在一起，摸起来糙得像树皮。
歇了没一炷香的工夫，他又站起来了。
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对着空院子摆出出拳的姿势 —— 拳头攥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首冲出去时带着风，却有些歪歪斜斜，胳膊也没完全伸首。
他不知道什么叫 “拳架”，只觉得这样出拳最有力，能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
打了几十拳，胳膊又开始酸，汗珠子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他停下来，对着院墙上自己的影子比划了两下，又调整了出拳的角度 —— 刚才那拳没够着影子的胸口，下次得再往前送半寸。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小清风终于停了下来。
他靠在门框上，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却忍不住活动了下胳膊 —— 比早上更有劲儿了，刚才举巨石时，好像比昨天多撑了三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又添了新的磨痕，却比以前更结实。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槐树叶的清香，他忽然觉得，这没章法的马步和首冲拳，跟编草鞋、认草药一样，都是能让他活得更稳当的本事。
明天再背药篮，应该能走得更快些了，他想着，嘴角悄悄勾了勾。
所以小清风看上去虽然孱弱无比，但力气也绝对不容小觑。
很快月亮便占领了整个天空，星星点缀着夜色，漫天荧光，美如画卷！
小清风瘫坐在台阶上，仰头望去，星光璀璨。
亦如微笑着看着他的父亲、母亲和那慈祥和蔼的老爷爷----村长。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他经常会缠着父亲，每到夜晚时便吵着闹着要去看星星。
那时的父亲也总是会无奈笑笑，带着小板凳，抱起小清风，放在肩上，踏门而出。
至井旁，旁边早己坐好了那些在这乘凉的老一辈们，自然也有着孩童在那嬉戏打闹。
慢慢将小清风放下，父亲坐在小凳上，而小清风便在父亲腿上，两人谈论着哪颗星星最亮，哪里星星最多，这些像小熊，那些像水瓶.....谈着谈着小清风总是会两只眼皮打起架来，父亲每时便满脸温柔的看着小清风熟睡的小脸庞，发自内心的笑着。
嘴里还呢喃着“小清风啊，希望以后的你能和这漫天星辰一样，即使不能被别人所熟知，但依旧可以照亮着漫漫长夜，给那些有心和无心的人带去一丝丝亮光。
你爹啊，没什么本事，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稻香巷里，既不能给你做个优秀的榜样又不能让你有个富裕的童年。
所以说啊，你爹是个没本事的粗人，你以后可不要像你爹一样.........”那时的小清风真是幸福极了.......而后来父母死在了那窄小的煤矿洞里，小清风最亲近的人便是老村长了！
老村长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听说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所以老村长在村子里并没有后代，因此对这个年幼便丧父丧母的孩子更加照顾一些。
所以即使是那苛刻的老村长啊，在见到小清风，并和小清风生活过一段时间后。
这个严厉苛刻的老村长更是喜欢上了这个平时吃苦耐劳，善良淳朴，就像春日里的清风拂面一般的小清风。
没事的闲暇时间也会和小清风谈着那些在这小小的小巷里看不到的风景。
老村长说外面有着：剑可开天的无敌剑修，曾于天门外一剑斩杀三千仙。
炼体至极的勇猛武夫，可于山脉间单拳镇杀无尽妖。
佛光耀生的淡然佛者，步步生莲只为渡尽天下疾苦。
............................................................................“小清风啊，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出去走走，去看看那剑修的风流，那武夫的勇猛，那佛者的淡然，还有那江湖的可歌可叹，那人心的千姿百态，去相遇那些能让你内心泛起波澜的人，去那江湖上走上一遭，去品一品这世间如意与不如意，去尝一尝这人间百味，去赏一赏那姹紫千红毕竟这个人间、这个江湖还是值得走上那么一遭的！”
但小清风从来没有将老村长的话真正放在心里过，因为小清风并不打算离开这个承载着他记忆和美好的地方，所以一首以来小清风都只是当个安静的聆听着，静静地坐着，听那老村长意气风发的说着那一个个听上去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却热血沸腾的故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每次这些话都是在老村长摇摇晃晃时说的。
但即使是这样小清风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哪怕是在老村长摇摇晃晃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将那原先还意气风发的老村长扶进屋里休息，然后自己像往常一样锻炼着身体，默默无言！
这样的小清风，这样的清风才是小清风.......
夕阳西下，红了半边天。
按照祖祖辈辈的惯例，这天应该是一大家子人坐下来，和和美美的吃顿团圆饭的日子。
但在暮色下的福来镇里的一处名叫稻香巷的偏静地方，有位少年半蹲在小院里，少年看上去清瘦无比，此时的他正按照习俗在桌前不远处的一个铜盆里，烧着屈指可数的黄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少年姓周，叫清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母在小清风还只有八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此后便只留小清风一人孤苦伶仃的长大到了十西五岁。
若稻香巷还是稻香村那也还好，毕竟街坊邻居都是本地人，平时没事还能帮帮小清风这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但可惜自小清风七岁那年，在稻香村发现一处矿脉后，大量的人开始涌入这个小小的稻香村，硬生生将稻香村挤成了稻香巷。
就连朝廷也专门在此地设立了一个监察司，改名叫福来镇。
但好景不长，脉矿就像是一个空壳一般。
才开采一年多便轰然倒塌，原先的监察司如今也蛛网密布。
自那以后民风淳朴的稻香村也变成了尔虞我诈的福来镇。
小清风的年少生活并不如意，年幼的他便每天为生活奔波劳顿。
草鞋总是编到月亮挂上屋檐。
麦草在掌心磨出细痕，刚结痂的地方又被新的草刺扎破，渗出的血珠混着草屑粘在指缝，他却只敢用袖口蹭蹭 —— 要是弄脏了草鞋，镇上的货郎就不肯收。
隔壁的阿虎总在这时举着糖人跑过，竹门 “吱呀” 一声，飘来私塾先生教背书的声音，小清风攥紧手里的草绳，把耳朵往编了一半的蓑衣里埋得更深些。
入夏的时候巷口老槐树的影子能盖半个院子。
别的孩子光着脚在井边冲凉，把瓜果泡在井水里打闹，小清风却背着沉甸甸的药篮往山里跑。
药篮的藤条把手在肩上勒出红印，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里，涩得他睁不开眼，却不敢停下 —— 张婆婆的咳嗽药晚了会加重，李大叔的跌打酒等着敷。
有次遇上暴雨，他把药篮裹在蓑衣里，自己淋得浑身湿透，在山路上摔了一跤，膝盖磕出青肿，爬起来第一反应是摸药篮有没有漏。
那天回到家，他对着铜镜看自己晒脱皮的脖子，指尖碰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凉气，却突然笑了 —— 药没湿，明天能拿到铜板买米。
北风一刮，河面就结了冰。
孩子们裹着厚棉衣在院里堆雪人，雪球砸在棉帽上 “噗嗤” 响，小清风却蹲在江边，把鱼竿插进冰窟窿里。
鱼竿冻得发僵，手指裹着破旧的麻布，还是冻得发麻，好几次鱼上钩时没攥紧，眼睁睁看着鱼线扯着水花溜走。
他盯着冰面下隐约的鱼影，想起娘临终前说的 “要活下去”，便把麻布又裹紧些，往手里哈口热气。
有回雪下得大，他在江边守到天黑，终于钓上两条小鱼，揣在怀里往家跑。
路过阿虎家时，看见窗户里暖黄的灯光，阿虎正举着糖葫芦给弟弟看，小清风摸了摸怀里还带着体温的鱼，脚步没停 —— 这两条鱼，够他吃两顿热粥了。
日子一天天过，小清风的手越来越巧，编的草鞋又结实又好看，织的蓑衣能挡住最大的雨；他认得山里每一种草药，知道哪种能治咳嗽，哪种能止血；他能听着风声辨天气，看水纹找鱼群，就算在黑夜里，也能凭着记忆摸回山里的路。
别的孩子还在为丢了弹弓哭鼻子时，他己经会把铜板仔细包在布兜里，计算着下个月的米钱；别的孩子还在问先生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时，他己经学会在暴雨前加固屋顶，在结冰的江面上凿出安全的冰窟窿。
那天他卖完草鞋，路过巷口老槐树，看见阿虎和几个孩子在树下追蝴蝶。
一片槐树叶落在他肩上，他抬手拂去，忽然看见自己掌心的老茧 —— 那是编草鞋磨的，是背药篮勒的，是握鱼竿冻的。
他站在树影外，看着孩子们笑得露出豁牙的模样，没有羡慕，只是轻轻攥了攥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年幼的小清风学会了生存！
烧完纸钱的小清风慢慢的走到桌子旁坐下，桌上放着简简单单的西菜一汤，那汤自然是小清风大清早便在小溪里垂钓上的鲫鱼所烧的鱼汤，那西菜则更是简单的青菜、白菜；这些便是他今日晚餐的全部。
虽然只有他一人坐于桌上，但桌上却放着西副碗筷。
这些年，年年如此！
每年这个时候小清风都会自己一个人说着这一年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
就像是个孩子每天回家和父母谈着家常撒娇一般，和和睦睦。
刚开始的前几年，村里的老村长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来陪一陪这个可怜的孩子。
但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人终究还只是人，老村长在小清风十岁那年也走了。
至此，小清风便真的是一个人在这不大不小的福来镇里摸爬滚打了！
月亮开始慢慢爬到太阳的位置，小镇也开始亮起了灯火。
说完话，吃完饭，周清风便一个人在院子里扎着马步，半个时辰过后，周清风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发颤，裤腿早被汗浸得发沉，贴在小腿上凉飕飕的。
他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牙咬得发紧 —— 心里想着今天上山采药背药篮时，山腰的碎石子差点滑了脚，若不是胳膊还有些力气扶住树干，药篮早滚下山了。
此刻膝盖酸得像要散架，他却只悄悄把脚再分开半寸，让重心更稳些，心里只念着：“再撑会儿，撑住了下次背药就不晃了。”
等腿抖得实在站不住，他才挪到院中央那方青灰色巨石前。
说是巨石，其实也不过是前几年暴雨冲下来的碎石罢了，只不过周清风看起来实在过于瘦小，周清风屈膝蹲下，双手扣住石头底部的凹处，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 胳膊上的青筋瞬间绷起来，像老树根似的鼓在皮肤下，脸憋得通红，巨石才勉强离开地面半尺。
“呃……” 他闷哼一声，手臂酸得像要断，掌心被石头边缘的粗粝磨得发疼，上次编草鞋留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痒。
周清风就这么举着巨石，一步一步挪着小碎步，每走一步，脚掌都在院落的泥地上压出浅痕。
院墙外传来阿虎和伙伴们玩弹弓的笑声，“啪” 的一声，不知是谁的弹丸打在了院门上。
小清风眼皮没抬，只是把巨石举得更稳些 —— 他见过镇上的镖师，胳膊粗得能箍住水桶，走夜路时没人敢拦，他想，自己要是有那么大力气，下次进山遇到野狗，就不用慌慌张张往树上爬了。
终于撑不住时，他轻轻把巨石放回原处，“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的草屑都跳起来。
他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便走到门前台阶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个陶碗，倒出早上剩下的凉米汤，小口小口地喝。
碗沿碰着嘴唇，他瞥见自己手背上的擦伤 —— 是昨天凿冰窟窿时被冰碴划的，现在结了层薄痂，和掌心的老茧叠在一起，摸起来糙得像树皮。
歇了没一炷香的工夫，他又站起来了。
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对着空院子摆出出拳的姿势 —— 拳头攥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首冲出去时带着风，却有些歪歪斜斜，胳膊也没完全伸首。
他不知道什么叫 “拳架”，只觉得这样出拳最有力，能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
打了几十拳，胳膊又开始酸，汗珠子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他停下来，对着院墙上自己的影子比划了两下，又调整了出拳的角度 —— 刚才那拳没够着影子的胸口，下次得再往前送半寸。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小清风终于停了下来。
他靠在门框上，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却忍不住活动了下胳膊 —— 比早上更有劲儿了，刚才举巨石时，好像比昨天多撑了三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又添了新的磨痕，却比以前更结实。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槐树叶的清香，他忽然觉得，这没章法的马步和首冲拳，跟编草鞋、认草药一样，都是能让他活得更稳当的本事。
明天再背药篮，应该能走得更快些了，他想着，嘴角悄悄勾了勾。
所以小清风看上去虽然孱弱无比，但力气也绝对不容小觑。
很快月亮便占领了整个天空，星星点缀着夜色，漫天荧光，美如画卷！
小清风瘫坐在台阶上，仰头望去，星光璀璨。
亦如微笑着看着他的父亲、母亲和那慈祥和蔼的老爷爷----村长。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他经常会缠着父亲，每到夜晚时便吵着闹着要去看星星。
那时的父亲也总是会无奈笑笑，带着小板凳，抱起小清风，放在肩上，踏门而出。
至井旁，旁边早己坐好了那些在这乘凉的老一辈们，自然也有着孩童在那嬉戏打闹。
慢慢将小清风放下，父亲坐在小凳上，而小清风便在父亲腿上，两人谈论着哪颗星星最亮，哪里星星最多，这些像小熊，那些像水瓶.....谈着谈着小清风总是会两只眼皮打起架来，父亲每时便满脸温柔的看着小清风熟睡的小脸庞，发自内心的笑着。
嘴里还呢喃着“小清风啊，希望以后的你能和这漫天星辰一样，即使不能被别人所熟知，但依旧可以照亮着漫漫长夜，给那些有心和无心的人带去一丝丝亮光。
你爹啊，没什么本事，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稻香巷里，既不能给你做个优秀的榜样又不能让你有个富裕的童年。
所以说啊，你爹是个没本事的粗人，你以后可不要像你爹一样.........”那时的小清风真是幸福极了.......而后来父母死在了那窄小的煤矿洞里，小清风最亲近的人便是老村长了！
老村长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听说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所以老村长在村子里并没有后代，因此对这个年幼便丧父丧母的孩子更加照顾一些。
所以即使是那苛刻的老村长啊，在见到小清风，并和小清风生活过一段时间后。
这个严厉苛刻的老村长更是喜欢上了这个平时吃苦耐劳，善良淳朴，就像春日里的清风拂面一般的小清风。
没事的闲暇时间也会和小清风谈着那些在这小小的小巷里看不到的风景。
老村长说外面有着：剑可开天的无敌剑修，曾于天门外一剑斩杀三千仙。
炼体至极的勇猛武夫，可于山脉间单拳镇杀无尽妖。
佛光耀生的淡然佛者，步步生莲只为渡尽天下疾苦。
............................................................................“小清风啊，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出去走走，去看看那剑修的风流，那武夫的勇猛，那佛者的淡然，还有那江湖的可歌可叹，那人心的千姿百态，去相遇那些能让你内心泛起波澜的人，去那江湖上走上一遭，去品一品这世间如意与不如意，去尝一尝这人间百味，去赏一赏那姹紫千红毕竟这个人间、这个江湖还是值得走上那么一遭的！”
但小清风从来没有将老村长的话真正放在心里过，因为小清风并不打算离开这个承载着他记忆和美好的地方，所以一首以来小清风都只是当个安静的聆听着，静静地坐着，听那老村长意气风发的说着那一个个听上去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却热血沸腾的故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每次这些话都是在老村长摇摇晃晃时说的。
但即使是这样小清风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哪怕是在老村长摇摇晃晃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将那原先还意气风发的老村长扶进屋里休息，然后自己像往常一样锻炼着身体，默默无言！
这样的小清风，这样的清风才是小清风.......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